第98章 镇南侯嘴里的“黑石头”-《大明补牙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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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只有陈越和几位核心人员能进。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大明疆域图,上面标注了各地的特产和商路。

    赵王爷的亲信管家,也就是之前负责联络岭南商队的刘管事,正站在陈越面前。他一脸的风尘仆仆,官靴上全是泥,显然是刚从外面快马加鞭赶回来的,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陈大人,”刘管事从贴身的内衣里掏出一封被汗水浸透、边缘都磨毛了的信函,“岭南那边……消息传回来了。是咱们的人用鸽子接力送来的,绝对新鲜。”

    陈越接过信,手有些微微发抖。

    这不仅仅是一封信,这是他牙刷产业能否真正腾飞,能否摆脱猪鬃这种原始材料限制的判决书。如果找不到更好的材料,他的生意很快就会遇到瓶颈,甚至被后来者模仿超越。

    他撕开信封,展开信纸,一目十行地阅读。

    随着阅读,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拧成了一个死结。

    “啪!”

    陈越把信纸重重地拍在桌上,震得油灯的火苗都跳了几跳。

    “死了?!都死了?!”

    陈越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不甘,甚至还有一丝愤怒。

    “是。”刘管事叹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也是一脸无奈,“咱们的人费尽周折,花了大价钱请向导,好不容易才摸到了书里记载的那个幽谷。可是……那里早就荒废了。满地的荒草,房子都塌了。当地的土人说,那位‘口齿如少年’的百岁老人,早在十年前就已经仙逝了。”

    “那神草呢?种总有留下的吧?根呢?”陈越追问,眼神急切。

    “没找到。连根毛都没剩下。”刘管事摇头,“土人说,老人死后,那是遭了山火,还是怎么的,反正族人觉得那里不吉利,或者是为了躲避那边的土司战乱,举族迁徙了。他们带走了所有的东西,包括那种神奇的草种。据说那草娇贵,离了人活不了。”

    “迁徙了?去了哪里?”陈越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这就众说纷纭了。”刘管事走到地图前,手指在岭南那块地方划了一条线,一直延伸到海边,“有人说往西去了云南,但更多人说……是坐船出海了。说是去了占城,或者是满刺加。也就是……南洋。”

    南洋。

    陈越颓然地坐回椅子上,看着摇曳的烛光,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线索断了。

    在这个时代,虽然有郑和下西洋的壮举,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海禁森严,除了官方的朝贡船只,民间出海那是杀头的大罪。

    他陈越再有本事,手也伸不到万里之外的南洋去。没有这种“生物尼龙”,他的牙刷就只能在猪鬃这个低端水平上打转。虽然现在靠着技术垄断能赚钱,但猪鬃容易掉毛、发霉的缺陷是天生的,改不了。等到那些聪明的匠人也学会了处理猪鬃,他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

    这不仅是技术瓶颈,这是企业发展的生死线。

    “难道……真的要止步于此?”陈越不甘心地喃喃自语,手指死死扣着桌角,“我不信。既然知道它存在,就算在天边,我也要把它抓回来。”

    他的目光在舆图上游移,从岭南一路向南,越过大海,最终停在了那个标注着“西洋”的模糊区域。

    出海……南洋……商船……

    谁有这个能力?谁能控制这些?

    赵王爷虽然有权,但那是陆军,管不到海里。锦衣卫虽然厉害,但也只能在国内横,去了海上那是找死。

    唯有一个机构,唯有一个人,掌控着通往南洋的大门。

    市舶司。

    以及站在市舶司背后的那个贪得无厌、却又手眼通天、连皇帝都得让他三分的影子——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广。

    陈越猛地站起来,眼中重新燃起了火焰,那是一种赌徒梭哈前的疯狂。

    “刘管事,替我谢谢王爷。”陈越转身走向墙角的保险柜,快速转动密码锁。

    “咔哒”一声,柜门打开。

    他从里面取出了那几个他一直没舍得卖、专门留作压箱底的宝贝——几把用纯金打造、镶嵌着红蓝宝石、工艺复杂到令人发指的“工艺品级”牙刷。

    “告诉王爷,我要去见只狼。”陈越把金牙刷装进怀里,声音冷得像冰,“这狼虽然吃人,但他的鼻子最灵。只要给够肉,他就能帮我把骨头叼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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