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镇南侯嘴里的“黑石头”-《大明补牙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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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那里总觉得有个沉重的异物顶着,吃饭塞肉,喝水发酸,舌头放哪都不舒服。可现在……空了!

    那个沉重的大包袱没了!

    舌尖触碰到的是久违的、虽然因为失去了“保护层”而有些敏感、但异常光滑的牙面!

    还有牙龈,虽然还在微微渗血,但那种被硬物时刻硌着、涨得发慌的压迫感瞬间消失了。随着他的一口吸气,一股风穿过牙缝,带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与凉爽!

    就像是在闷热的三伏天,突然被人从头顶浇了一桶冰水!

    “这……”镇南侯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也不顾嘴角还挂着口水和血丝,指着盘子里那块还在冒着热气、像块小煤炭似的“牙石”,声音都在颤抖,“陈大人……这……这是从老子嘴里弄出来的?”

    “如假包换。”陈越用镊子夹起那块牙石,在灯下照了照,展示给镇南侯看,“侯爷您看,这就是牙石。这东西比您家门口的石狮子还硬,一直长在肉里。您想想,若是鞋里进个沙子都走不动道,这一块大石头插在肉里几十年,那肉能不烂吗?不把它刮下来,它就得把您的牙根给活生生‘啃’断了。”

    镇南侯盯着那块恶心的石头,只觉得一阵后怕,脊梁骨都在冒凉气。随即,又是一阵狂喜涌上心头。

    他试着合拢牙齿,那种咬合的实感让他忍不住哈哈大笑:“爽!真他娘的爽!陈大人,您这一手绝了!比那松骨的老师傅手艺还绝!本侯觉得这嘴……简直轻了三斤!”

    他大手一挥:“赏!必须赏!回头本侯让人送十坛百年的女儿红过来!咱们不醉不归!”

    ……

    趁着镇南侯漱口吐血沫的空档,陈越一边有条不紊地收拾器械,一边像是随口闲聊:“侯爷,您平日里,是不是特别嗜好甜食?尤其是江南的那种桂花糖藕和蜜渍梅子?而且……还是半夜喜欢吃几口?”

    镇南侯刚漱完口,正觉得神清气爽,闻言一愣,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陈越:“神了!陈大人还会算命?这事儿连我那大夫人都不知道,本侯也就是半夜饿了偷偷吃几口,您怎么知道的?”

    “不是算命,是您的牙告诉我的。牙齿从来不撒谎。”陈越摘下那双染血的手套,扔进旁边的木桶里。

    他指了指自己做的一张挂在墙上的牙齿结构图:“您看您那几颗大牙的牙颈部,除了牙石,还有几圈特殊的白垩色斑纹,那是长期糖分滞留、被细菌分解产酸腐蚀的痕迹。半夜吃甜食又不刷牙,那简直就是把牙泡在醋里。而且,您右边的牙石比左边厚得多,说明您习惯用右边咀嚼。这说明,您左边的牙,可能早些年受过外伤,或者有过严重的蛀牙疼,让您潜意识里避开它?”

    镇南侯这下是真的服了,竖起大拇指,眼神里全是佩服:“全中!左边那是年轻时平叛,被人拿刀把子磕了一下,后来一咬硬的就酸,慢慢就不爱用了。陈大人,您这哪是看牙,简直是看透了本侯的底裤啊!”

    “所以啊,侯爷。”陈越洗净手,给镇南侯倒了一杯温水,“这刮牙只是第一步。您要想这口牙能陪您啃动八十岁时的酱肘子,往后这甜食得少吃,半夜更别吃。而且……”

    他故意顿了顿,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个锦盒。

    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把特制的牙刷。这把牙刷的刷柄是牛骨雕的猛虎下山图,霸气十足。但重点是它的刷毛——

    那刷毛并不是黑色的猪鬃,而是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的米黄色。那是陈越在现有条件下,用处理过的特殊马尾毛掺杂了一点点还没成型的实验性纤维做的半成品。

    “得用好工具。咱们大明现在的猪鬃刷子,虽然能用,但对付您这种重油重糖的口腔,力度还是差了点。而且猪鬃容易吸水发霉,反而不干净。”

    镇南侯好奇地接过来,粗糙的手指摸了摸那刷毛,有些疑惑:“这什么毛?怎么硬得跟牛筋似的?看着不像猪毛,也不像马尾啊。”

    “这是……”陈越眼神一闪,开始了他的“造势”。

    他走到窗前,遥望着南方的天空,语气变得深沉:“这是下官根据一本失传古籍《漱石斋杂录》里的记载,仿造出来的。书里说,在遥远的岭南十万大山深处,在那瘴气缭绕的百越之地,生长着一种‘神草’。其茎皮抽出的丝,软若丝绸,却韧如龙筋,晶莹剔透。遇水不烂,不沾油污,哪怕用上一百年也不掉毛。最神奇的是,它还能自动清洁污垢,不用牙粉也能刷干净。”

    他转过身,看着镇南侯,眼神中透着渴望:“若是能找到那种神物做刷毛……您这牙石,根本就长不起来。”

    “还有这种宝物?”镇南侯眼睛都直了。

    对于一个武将来说,没有什么比“神兵利器”更吸引人了,哪怕是一把刷子。更何况,这把刷子能保住他的牙,保住他的口福。

    “在哪儿?只要有地方,本侯这就派亲兵去挖!哪怕把岭南翻过来,把山推平了,也要把它找到!”镇南侯拍着胸脯,震得茶杯都在跳。

    “这正是下官头疼的地方。”陈越叹了口气,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忧国忧民的愁容,“书中记载,那神草由一位百岁老人守护,在一个叫‘落星谷’的地方。可惜啊……下官虽有心寻宝,奈何山高路远,线索渺茫。只知道大概方位,却不得其门而入。”

    “落星谷……”镇南侯记下了这个名字,“陈大人放心,我当年在那边还有些旧部。回头我就给两广那边得驻军写信,让他们哪怕把地皮刮一层,也要帮着留意!这等神物,若是能进贡给皇上,也是大功一件啊!”

    陈越拱手:“那就有劳侯爷了。”

    送走了千恩万谢、甚至还要塞给他银票的镇南侯,陈越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这不仅是一场治疗,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产品发布会”预热。他在给京城的权贵们“种草”,种下一颗“必须拥有这种神级牙刷”的种子。

    这种需求一旦形成,就会变成巨大的推动力。

    但他心里清楚,真正的希望,并不在这些只知道打仗的武将身上。武将的手,伸不到那个关键的地方。

    ……

    入夜,牙行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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